莱茵守着克莱恩一宿没睡,昨晚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后,叫来了旅馆的人才将克莱恩的伤势稳定。
但也只是稳定而已,克莱恩的伤势并不是只用治疗术就能立刻痊愈的,他得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配合治疗术疗养。
送他们来医院的是个黑长直的“大姐姐”,她看上去有点高冷的御姐范儿,气质十分干练,说话做事都有些雷厉风行的味道。
给莱茵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双雪白修长的大长腿,以及背上那把大的有些惊人的阔剑。
至于她的能力,从展露在外的来看,应该与重力有关,她让克莱恩的身体自主的漂浮起来,在半空牵引着来到医院。
莱茵头疼着在不触碰加重克莱恩伤势的情况下将其送往医院的问题,也因此得到了解决。
守着克莱恩的一宿,莱茵想通了很多事。
从记忆完全接轨后,从知道自己变成女孩时,莱茵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她的情绪很容易失控,变得极其暴躁易怒,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
莱茵承认,她是一个喜欢嘴炮的人,平时毒舌惯了,随口一说就带着脏话,可她其实蛮怂的,毒舌也会分场合分对象。
她只是性子倔而已,算不得什么老好人,但同情心也微微泛滥,共情能力强。
像这种将别人伤害到这种程度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
其实莱茵从知道自己转生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毕竟在这种硬实力至上的世界,自然避免不了杀戮与争斗。
但这里是封禁之地,它诡异的和谐让莱茵看到了另一种希望,一种能与前世差不多相似的生活下去的希望。
在这里,她并不需要怎样与人勾心斗角的杀戮争斗,她甚至不用担心什么强权或高序列者的觊觎,因为这里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所以莱茵对以后面临的危机也很清楚,龙、恶魔和外乡人。
出于前世生活的影响,莱茵想尽可能的避免与外乡人相遇的可能,她并不想“杀人”,也不想真的伤害谁。
这很简单,只要她不靠近东谷之森那一块区域,基本上不可能碰到外乡人,自然也就免去那种可能。
可她还是伤害了别人,甚至伤害的是她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克莱恩…他险些被自己杀死或废掉……
追根究底还是莱茵没有真正完全接受自己变成女孩的事实,她只是开始喜欢自己的模样,类似突然喜欢上一个陌生女孩的感觉……
莱茵仍然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她可以大大咧咧的跟男性交流,保留前世那些和朋友吹牛拍马的习惯,可她有一个底线……
她忍受不了“同性”对自己身体的“侮辱”,胸也罢,下面也好,都不行。
她甚至有点恶心那种带欲望的眼神,更何况还有支帐篷这更糟的东西…
莱茵知道,这是她在隐藏内心深处的惶恐,她害怕极了自己真的以一个女孩的身份和一个男生发生关系,无论是谁,克莱恩也不行。
这没有错…
但克莱恩这事,莱茵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了,她得快点去适应这个新身份,至少在克莱恩面前得完全适应,防止再次有什么过激行为发生。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莱茵有点儿犯困了,她趴在克莱恩的床上眯了一会,就被一阵轻轻的开门声惊醒。
莱茵抬头去看,走进来的人是昨晚那个大姐姐。
“莱茵·哈尔,洛克瓦之行暂时取消,你们会被安排进莫格罗什的『狩龙学院』,年末我会过来接你们去洛克瓦。”
“过会有人会来接你们。不用担心,克莱恩身上的伤势会被人治好,不会有什么后患。”
“告诉我你的秩序编码,方便之后我或者上面的人联系你。不知道编码的话,抬起你的右手,伸出那根无名指,说出‘加载’再说‘秩序编码’。”
莱茵被她那种淡淡的威压感震慑,下意识就跟着人的话去做,然后用那个之前试验好的少男音回答。
“编码…莱茵·As05936。”
听到莱茵的回答,洛神樱的柳眉挑了挑,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就离开了。
“编码,洛神樱·As04999。”
莱茵看着关上的门,松了口气,她轻轻摸了摸克莱恩苍白的脸,心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我真是……唉,还好,就没事了,克莱恩……”
莱茵站了起来,她伸展了一下身子,又用右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将一宿没睡的疲惫驱散。
她走到窗边,仔细体会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的温暖舒适感,然后伸出细嫩的食指在透明的玻璃上划拉。
她脑海里无端浮现出记忆未接轨前克莱恩想方设法照顾自己的画面,他一次又一次因为自己而受伤,总是如此。
“我保证,克莱恩,这是最后一次。老子会保护好你这个小屁孩的,我保证。”
而后的时间,莱茵在房间里琢磨秩序和自己的能力,同时也将身上的专属套装摸索的更加熟悉。
黑丝的材质不知道是什么,莱茵只知道它穿上去丝滑柔软极了,可在外面大力碰撞时,又会如铁一般的坚硬做好防护。
莱茵试着用手去撕,结果一扯就破,但如果她用意识操控,它又会瞬间完好如初。
绷带也有类似的特点,只不过它可以延伸的很长,能缠绕变幻成各种形状,它柔软时质地堪比丝绸缎带,刻意绷直时却比长剑还锋锐。
小腹那里的曼珠沙华图案和藤蔓外形的纹路,莱茵还没有搞清有什么用,她正准备打开秩序问问,就听到了克莱恩的声音。
克莱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他迷迷糊糊的有些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梦到父母和…莱茵。
克莱恩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了,他们都是被“蛊藤龙”勒死的,而梦里的莱茵似乎……也要死了。
克莱恩挣扎着,眼睛还没睁开,泪水已打湿了枕头。
很快,他嘶吼着坐了起来,包扎好的伤口因为腰腹的大力扭动崩开了一个小口,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绷带和纱布。
克莱恩根本没在乎腰间撕裂的疼痛感,他睁开眼四处打量,神情是那么的惶恐。
“莱茵…莱茵…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