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之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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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光城东,已成鬼木寄生之地,今夜乍现一派仙姿道风,群邪辟易,日月浩荡尚青冥拦路劫杀。

   槐尹正不敢大意,先下手欲抢占先机,然而交掌瞬间,只觉内息翻腾,倒退数步,一招之间,根基、内力的差距已经分明了然。

   “回头是岸,可保一线生机。”尚青冥负手而立,等待眼前人的答复。

   “虚伪!”槐尹正并不领情,强咽鲜血,再提内元,殊死一搏。

   “执迷不悟,留你无用!”尚青冥扬声提元,一股沛然道风席卷,周遭寄生之鬼木竟然尽数枯萎,在残枝败叶之上,浮现了全新的翠绿树木花草,现场瞬间生机焕发。

   极招对冲,根基的鸿沟无法逾越,烟尘消散,天地重归茫茫。

   槐尹正跪倒在地,胸口处一道浅浅伤痕,气息却是越来越弱,原来指劲透体,五脏六腑已经尽数受创,无力回天。

   “生命剩下的时间,留给你思考此生的对错,来世,莫再误入歧途。”

   扬长而去的道者,不再顾及任何的情面,只留下萎靡的身影,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感受不到疼痛,视线已经逐渐模糊,然而脑中过往,却是无比的清晰,短暂人生,如云漂泊不定,如草随风摇摆,如今死在目前,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身旁相陪。

   槐尹正想笑,然而没有力气,何况,造就如今这般局面的,不正是他自己吗?

   ……

   在四光城还是名震一方的旅游胜地之时,槐尹正就已经见识过它的暗面了。穷苦的人,虽然抱团而居,然而总是免不了被他人践踏的结果。

   他是孤儿,全靠邻居的接济才能活下去,明明穿着已经足够“简朴”,几乎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然而让那些身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公子,总是觉得穷人的孩子没有资格穿着衣服。

   所以他曾经很好奇,为什么师傅会选中他。

   那一天他记得的似乎就只有这件事了,富家的子弟总是有一万种理由去凌辱他人,至少槐尹正还没想起来那一天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鸡毛蒜皮或者莫须有的理由,被几个人按住,在学校门口的巷子里,被人按着扒下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痛打光屁股,其实他当时连名字都没有,遑论户口之类的了,学都从未上过,然而只是门口艳羡的一眼,似乎就成为了挨打的理由。

   打人的工具似乎是带着些木刺的,刚折下来的树枝,粗糙狠厉,而素来武学兴盛的四光城,从小习武的孩子,打人的力度从来不会小。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可是粗糙的树枝落在屁股上的时候,槐尹正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带着细小木刺的树枝,一下,就是一条赤红的肿痕。

   他又羞又痛,祈祷着有人可以救下他,可是过往的人慑于这些富家公子背后的势力,根本不看他一眼,只当无事发生。更可怕的,是一些大人,看他撅着屁股露出鸡鸡和菊穴挨打的样子,明明脏乱狼狈,却还是露出了色咪咪的表情,驻足原地,似乎期待着更加刺激的画面出现。

   于是如他们所愿,被人围观,反而更加用力的富家公子们也嫌弃单纯的打光屁股不够刺激了。

   有人露出淫邪的笑容,捏住了他的鸡鸡,然后开始上下套弄着,身后的树枝则有意无意刮过菊穴,任由粗糙的质感刺激得小穴一张一翕,流出应激的透明液体。这无疑更加加剧了身后之人的施虐欲望,也满足了淫邪看客的恶欲。

   抽打依然不停,本就不大的屁股整个被红色沾染,肿得发硬,像放久了的馒头打翻了血红的染料,夹杂着些许污泥,明明身后疼得无比厉害,然而鸡鸡却在不间断的套弄刺激下勃起了。虽然那时候他还太小,射不出白浊的精液,即使被弄成这样,也只能流出些淡黄的尿液,让人心生厌恶吧。

   “你看他,屁股都快被打烂了,居然鸡鸡还这么硬,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挨打呢!”

   “打烂他的屁股!”

   “抽肿他的鸡鸡!抽烂他的屁眼!”

   更加恶毒、邪恶的话语,似乎预示着他接下来的结局,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的话。

   对于学校的大部分人而言,沐时青这位兴趣选修课的老师实在很不称职,因为那一双凌厉清冷的眼神,不管是什么人看到,都会在一瞬间打消一切念头,只剩下敬畏与紧张。

   这样的老师总是不那么受欢迎,然而对于槐尹正而言,那个人和那个清冷的声音,也许就是短暂又黑暗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光。

   “恃强凌弱,以多欺少,可悲,可恨!”白衣飘摇,衣袂翻飞,身背画卷,似乎是不属于人间的身影,那声音,是在为自己说话吗?

   意志已经昏沉的槐尹正当时还没意识到,然而富家子弟们却对这位扫了自己兴味的老师深感厌恶,虽然他身周凛然不可犯的气势令人胆寒,但身后的势力总是让他们拎不清好歹。

   “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家的人?”

   话音未落,腰间系带已落,裤子整个挎下,露出了稚嫩的鸡鸡暴露在众人眼前。

   同伙们惊呼一声,尚来不及说些什么,寒风锐气横扫,霎时间,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富家子弟,一个个顾前不顾后,捂住鸡鸡或者屁股,不敢说一句话挑衅了。

   “对他人做这些事情,不如自己先感受一下这样的滋味。”随着清冷的话语,方才掉在地上的木棍居然凭空而起,在沐时青内力的催动下,在每个富家公子的屁股上,都狠狠抽了一下,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虽然这样的惩罚比起槐尹正所受的痛苦来说,还太轻太浅,然而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这位唯一愿意给自己出头的人,已经是生命中最大的贵人。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他温和的将自己扶了起来,然后带回了家,第一次来到如此阔气庭院的他吓得根本说不出话。而沐时青只是让他先去洗漱,然后又取出一瓶药,在他强忍伤痛,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以后,亲自动手为他的伤处涂上了药。

   当时的槐尹正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的羞处来回涂抹,细致又温柔,只觉得羞愧又眷恋。羞愧者,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又是这样的部位,只怕玷污了那人的手,眷恋者,人一旦陷入名为“温柔”的陷阱,再想出来,太难了。

   被收留了数日,两人的相处融洽而拘谨,虽然槐尹正内心深处早已将对方当做亲人敬重,然而真正捅破那一层膜,还是种树那天。

   那一日,庭院里春意盎然,心怀感激的他,自告奋勇要帮沐时青栽种树苗,最后一棵树苗是槐树,被他亲手种在庭院最中心的位置,沐时青沉吟良久,询问到:

   “你可有名字?”

   “没有……”

   “你既然种下了这一株槐树,也算是与它有缘,不妨就以槐为姓,它之后施肥浇水,尽归你管,可名尹,我再赠你一个正字,愿你此后一生顺遂,行事正直。”

   “谢先生赐名!”

   他当时确实沉浸在狂喜之中,但是并不只是因为他当时还不明就里的“槐尹正”三个字,而是他终于可以留在沐时青的身边,尽管听起来只是一个槐树管理者。

   再后来,就是拜师,以及第一次挨打了。即使不拜师,沐时青也承担了他的学费,让他可以与同龄人一样学习,同样,他认识了那位不怎么正经的老师,和看起来自己都游走在违法边缘的警察。

   但决定拜师的时候,他依然无比忐忑,虽然自己绝对没有美术上的任何天赋,但他还是想恬不知耻的占据沐时青一个重要的位置。他确实如愿了,拜师行规矩那一日,匡以律在一旁观刑,却前所未有的正经。

   槐尹正一生挨过很多打,但最甘心的,无疑是这一次。主动将裤袜全部褪下,塌腰耸臀,摆出羞耻的姿势,尽力撅高并放松屁股,只为了让身后的人更加方便的下手。明明是挨打者,却在为执行人着想,实在令人诧异。

   巴掌打在屁股上的声音清脆无比,又有人在一旁观刑,所以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槐尹正依旧羞得脸蛋通红,而巴掌和藤条轮流照顾他的屁股,并让它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一样红彤彤肿兮兮之后。按理已经应该结束了,但是槐尹正却主动扒开了自己的两瓣桃儿一样的臀肉,露出稚嫩的菊穴。

   “请师傅给这里,也上一上规矩,提醒尹正…”

   现在想来,这种手段真是拙劣异常,可是当初的自己所能想到最能体现乖巧的方式,大概就是这样反人类一样的展露最隐私,最羞耻度地方,换取疼痛后的关怀吧。

   师傅同意了他幼稚的请求,第一次真的主动迎受那一处的攻击,稚嫩的花穴,被韧性十足的藤条狠狠的修理了二十下,不仅痛的他死去活来,身后莫名流出的液体,几乎合不拢的菊穴,都令他又羞又痛,想埋头装死。

   在之后,就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了,虽然因为画技低劣而且几乎没什么长进,少不得要被扒了裤子打屁股,但槐尹正心想,也许师傅根本不指望他传承衣钵,打他,只是缓解槐尹正心中的愧疚而已。

   只是当时他太年轻,又要强无比,只觉得师傅对他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忽视,于是内心开始躁动,从一开始的急于证明自己,导致经常被打,到后来,叛逆的和师傅对着干。也许可以归咎为年龄和心理,但错了,就是错了。

   偶然得到的一本秘籍,让他武学上突飞猛进,却在此后意外发现那本秘籍所记载的功体,是如此的邪恶歹毒。

   师傅当年对欺负自己的富家子弟都如此不留情面,何况是身为徒弟的槐尹正自己呢?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修炼了阴邪歹毒的武功,只怕……

   不敢设想后果的槐尹正选择了逃避,也许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漂泊在外的这数年,他知道师傅找过他,甚至也知道他在哪,但是不知为何,从来没有针对他,或者强硬的让他回来。

   也许等待他浪子回头的那一天,但可惜,等不到了。

   槐尹正这些年恐吓过不少师傅新收的弟子,他们大多只是画技上有一技之长,名不正言不顺,但槐尹正依然不能容忍,或打或吓,用尽手段,吓走了所有妄图拜师的人,却在之前一个特别像曾经的他的人面前失了手。

   那个人看起来很小,很可爱的男孩,一样的敏感、乖巧又心事重重,但对师傅依恋和敬畏都溢于言表,而且他是实实在在熬过了入门规矩,眉心同样有一道师傅为了保护种下的剑意。

   于是他疯狂的试图改变这一切,却被居长风和洛洛本人击败,其后遁逃,也就是那一天,他明白了自己功体的来源。

   那是鬼楼故意撒入人间的诱饵,而他已经逃不开这层恐怖的束缚了。

   一生种种,曾经凄凄惨惨,曾经劣迹斑斑,曾经承欢膝下,曾经无依无靠。欢乐与痛苦,悲伤与幸福,都是遥远的回忆与记忆中残存的泪痕了。眼皮逐渐疲惫,身周因内力而催生的树木也因为内力的消散而逐渐枯萎。

   到头来,是自己不配拥有幸福了吗?嘴角溢出的鲜血,意味着最后一刻的来临,回光返照的精神也渐渐模糊,师傅与其他人的面都不可避免的模糊成一团,只余下一株苍翠高耸的槐树,那一抹绿意,是惨淡人生最后一丝光亮。

   ……

   庭院内,被逮到的居长风正坐立不安,却见沐时青忽然眼神一愣,似乎被什么消息震惊住了,良久,只剩下一句长长的叹息。

   庭院中心的槐树,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失神的人对着树,只留下令人费解的一句:“此树婆娑,生意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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