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慈垂首走在路上,自他从洛阳回来便觉日子难捱,今夜过后更是如此,早知便不该偷看了岳华君的书信…事到如今已无路可退,他摇摇头,可又止不住地惧怕岳华君得知真相那一天到来。\\r
谎言戳穿也是早晚的事,怪只怪当初自己鬼迷心窍。当日叶勘在官道上截住他,也只说是要同岳华君谈一谈,便叫上了阿克苏,谁知这两人追上岳华君便动了手。\\r
晏慈曾反复想过,若当日情景重现,自己该当如何。想来想去,觉得要他将岳华君拱手相让,是断不可能的,如此便也释然了。人心果然难以揣测,先前与岳华君只是师徒也不觉得如何,尝过甜头后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了。可当时谋事的乃是叶勘,如今瞧这人的样子,倒像是要把一切推给自己,晏慈有苦难言,一想到仍需日日苦守着不堪的秘密,忍不住扶着路边树干蹲下身长叹一声。\\r
岳华君醒来时浑身酸痛,腰上更是像被马蹄踏过一般,他迷茫地打量着周围,见自己身边睡着个女子,细瞧才认出竟是昨夜的妓子。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动之下感到身体里硌了个粗硬的东西,低头去看时眼前一黑,险些气昏过去,竟是那几人临走前还塞了玉器进来。\\r
那玉势尺寸惊人,塞得满当还在外头露着个头,上头雕了细腻的花纹,岳华君将它取出也是吃了一番苦头。倒是他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一边,岳华君收拾停当,那女子也未见转醒,想来那几人能留她性命,也是问不出什么的。\\r
他强忍着不适在屋子里搜罗了一圈,连根头发丝也没有找到,反倒是那玉势成了唯一的线索,只好黑着脸随意擦了几下收进怀里,留了几块碎银便离开了。\\r
他夹紧屁股回到家中,这才敢将那玉势拿出来,却摸到有些湿滑的地方,想到是方才自己不情不愿下擦得不慎干净,一怒之下将它摔了出去,那玉势应声裂成几截,咕噜噜滚了开来。\\r
岳华君坐在床沿生了会儿闷气,又不得不去把那几截碎玉捡回来端详。其物用料上乘、做工考究,就是岳华君这样的门外汉也能看出是个好物,那几人却将这种东西用来对付自己…岳华君越想越觉得一头雾水,他倒在榻上,想到这几人总是不肯说话,心里隐约觉得定是熟人所为,不过万花谷的聋哑村里也尽是些口不能言的恶人,岳华君自己都感到自己想得离谱,扯过被子把头一蒙。\\r
不过片刻后他又把头露了出来,只因他隐隐觉得昨夜比之上次似乎又多一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思及此处岳华君登时坐卧难安,自己在榻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晌才睡过去。\\r
醒来时又是日头高悬,岳华君一阵恍惚的功夫便被人扶着坐了起来,他看清来人,哑着嗓子问道:“阿克苏?你怎么来了。”说罢又想起自己睡前应是落了锁的,探头一瞧,自己的门闩果然已从中间被劈成两节了。\\r
岳华君正黑着脸想到下次换个精铁闩,却听阿克苏问道:“你昨夜去哪了?”岳华君想到许是昨夜阿克苏来找过自己,正想着拿什么借口搪塞,下巴却被他握着抬了起来:“脸色这么差,身子不舒服?”\\r
岳华君推开他手,一动之下硌上个硬物,才想起那玉势还在自己榻上,所幸盖在被子下,慌忙将被子往里团了团。阿克苏环着胳膊站在一边:“既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强,我去叫晏慈来瞧瞧。”\\r
岳华君生怕被晏慈看出端倪,忙扯住他衣摆:“不用!我…我就是饿的!”说完倒真觉得腹中空空,分外难熬了。阿克苏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却是不再作势要走了,岳华君刚松一口气,听见门口有人笑道:“又不是非要扎针吃药,师父怎得还像孩子般使性子?”便见晏慈推门进了来。\\r
岳华君缩了缩脖子,阿克苏看他一眼,道:“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转身去了厨房。晏慈笑吟吟地在他床边坐下,伸过来一只手。\\r
他并不催促,只是等着,岳华君拗不过,乖乖把手递了过去,只是如此他便倒吸一口冷气,那腕间勒痕明晃晃地暴露在两人面前,他竟是全然忘记了。晏慈看得也是一怔,岳华君正憋红了脸想着如何解释,那痕迹却被晏慈合手捂住,轻声道:“疼吗?”\\r
晏慈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岳华君呆呆地看着他,见他神色关切,想起两人尚算年少的日子,不由心头一暖,应道:“不疼的。”\\r
晏慈朝他笑笑,转而搭上他手腕,白玉似的指尖带着薄茧,摸上来很是舒服。岳华君担心他瞧出些什么,心中很是忐忑,只见晏慈探了一阵,时而皱眉时而疑惑,不久放开他温声道:“师父可是近日参加名剑大会,觉得乏了?”\\r
岳华君只能讷讷地点头称是,晏慈见他出神,安抚道:“想是过于劳累,我回头给你抓些药补补,正好今日来时遇上叶勘,他说生意上有些纰漏要亲自去处理,你也趁这几天好好在家歇歇。”岳华君点头如捣蒜。\\r
三人吃过饭,阿克苏与晏慈便各自离去了。要岳华君坐以待毙,那是绝无可能的,待其余人一走,他便也换上常服出了门。\\r
首先要问的还是昨日那妓女,此时日头正高,歌坊欢馆都还不曾接客,岳华君费了番口舌,终于进得后院里。那女子被他唤出来时仍是睡眼惺忪的,见到岳华君不由一抖,醒了大半。她昨夜睡得人事不知,想来伺候得也不妥帖,醒时胸口却夹了好大一锭银子,故而一见岳华君去而复返,还以为他是反悔了来讨钱的,说话便支支吾吾地,也不痛快答他,岳华君只得又与些打赏,那女子才一一说了。\\r
一番询问也没有什么收获,那女子因着心虚,许多事也说得含混,被追问得急了,娇嗔道:“军爷昨夜爽不爽,自己还不清楚吗!”岳华君一僵,尴尬地抿了抿唇,问道:“那你可识得此物?”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段玉递给她。女子接过来回看过一圈,道是从没见过。那玉是岳华君自玉势上磨下来的一段,反复洗了许多遍心里仍是不舒服,又怕被人看出,听女子说不知便匆匆收回离开了。\\r
那女子在他身后风情万种地娇声道:“爷记得再来啊!”\\r
岳华君后又去问过品鉴玉器的,那人只说玉料上乘,却不是罕有的,上边花纹倒是别致,指点他去问问城里雕刻玉器的工匠。岳华君想着回去将纹路拓印下来再拿拓本去,谢过后也就离开了。叶勘坐在酒楼上层,远远瞥见岳华君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不由笑道:“他倒机灵地很,若是哪一日疏忽大意,说不定要被他揪住尾巴了。”\\r
坐在对面的林冽嗯了一声。叶勘摸了摸自己的脸:“晏先生的医术也是不错,如何,你可说动他入恶人谷了吗?”他用了晏慈与他的伤药,不过一夜面上痕迹已浅了许多。林冽小酌一口放下杯子:“不急在这一时,倒是你,伤好前不要这样出门走动。”说完拿起佩剑下楼。\\r
叶勘“好好”地应着,却知道林冽一直以来对晏慈顺其自然皆是怕手段激进令岳华君生厌,心中颇不以为然,酒足饭饱后也打道回府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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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就在前头了。”\\r
岳华君紧了紧披风,跟着引路的侦察兵冒着风沙向前走去,不多时两人绕到一块巨石后,见下面阴影里坐着一个男子,便是先前探查之人回报的那人了。\\r
大漠里气候变化无常,又常有响马出没,岳华君等人护送的商队半路便遇上风暴,走散了不少人,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行人随后又遇上了劫道的马匪。\\r
队里将士都些彩,商队的向导在风暴里不知所踪,加上走失的骆驼驼着的食水,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岳华君遣了人前去探路,旁的收获没有,只得知这里倒着个人——这才决定亲自来看一看。\\r
那人蜷缩在一片阴影中,看身量大约是个成年男子,身上的斗篷有些破烂了,里头的白衣倒还算干净。随行的人对他耳语道:“校尉,如今我们不辨方向,水和粮食也都有限…”\\r
岳华君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队中还有伤员,就算之后不会再遭遇响马,他们能否顺利走出荒漠仍是个未知数,每一滴水都弥足珍贵,再带上一个人显然不算明智之举。他咬咬牙,低声道:“回去吧。”\\r
阴影里那人胸前鼓囊的一块忽然动了动,钻出个毛茸茸的猫头,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声。岳华君心里一软,改口道:“算了,将他带回去吧,干粮和水就将我的分他一半,至于能不能熬过,就看天意了。”\\r
那亲兵仍是有些犹疑:“可是…”\\r
“无妨,照办吧。”岳华君安抚道。两人于是将昏迷那人带回驻地。商队没有马车,岳华君便将伤员安排在了货车上。一日行至半途,那人终于醒转过来,岳华君恰在安顿他的车旁护卫,被他一把抓住胳膊。那人挣扎着指了个方向,含糊地说了几个词又昏了过去。\\r
岳华君听他所说像是“水”,也不知这里四野茫茫,他是如何辨别方向的。岳华君一咬牙,引着商队朝着那人指引的方向走去,几个时辰的功夫,听见队前头有兵士喊道:“有绿色!”\\r
有人嘲笑他:“你这一路喊了多少次‘有绿色’,莫不是这次又渴昏了头吧!”话音一落,几处响起低哑的笑声,又过一会儿,另有一人道:“我好像也看到了…”\\r
队伍渐渐开始骚动起来,商人和士兵又都有了精神,一行人赶到近前,见那里土屋矮树,竟不是海市蜃楼,而是一汪清泉。有几个熬不住的,已欢呼着奔了过去,岳华君连忙着人手卸下伤员,一行人在这间废弃的驿站外驻扎。\\r
岳华君将水分出一半,嘴唇都已开裂,这会儿打点好众人,跪在泉边,才觉出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他小心地掬水喝了一口,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正想取水囊灌上,身前忽然罩下一片阴影。岳华君抬头一看,正是他先前救下那人。\\r
这人生得着实高大,很有压迫感。他蹲下身与岳华君四目相对:“他们说是你下令将我带上,还将水分了我一半。”\\r
岳华君点点头。\\r
那人打量着他干裂的嘴唇,轻声道:“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r
岳华君想说些什么,那人却在他肚子上推了一把,顺势便压了上来,岳华君脱口叫道:“阿克苏!”\\r
阿克苏的手在他的胯下轻轻挠着,岳华君扭动着身子,他腹上沉甸甸地,这样的举动非但没能让他甩开身上的重量,反而连两腿和股间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感到了丝丝痒意。窘迫之下他终于忍不住大喊道:“阿克苏!”却是用尽全力撑起了上身。\\r
这一下梦也醒了过来,四下一看正是睡在阿克苏家里,腰上盘着一只白猫,毛茸茸的尾巴正自他腿间来回扫过。他睡得迷糊,梦见旧事,后来不知何故却变成些不入流的臆想,不由一阵尴尬难堪,阿克苏听见他大喊大叫,从屋外探进头来:“什么事?”\\r
岳华君连忙起身找个借口打发了他。他这几日为免落单,一直在阿克苏和晏慈家两边蹭住,也过得相安无事。\\r
岳华君一直查无所获,几日后叶勘回到长安,此事便又搁置下来。虽然后来他处处小心,也一直没有再遭毒手,可岳华君一日也不曾忘记自己所受的屈辱,只苦于没有线索追查。\\r
转机总是来得出人意料。\\r
这日岳华君整顿旧物,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与他曾在欺侮他那伙人中的一个身上闻过的很是相似。起初他还以为有不速之客闯入,后来才发现味道竟来自箱子里的香囊。\\r
岳华君如遭当头棒喝,这香囊是数年前晏慈亲自配药缝制赠与他驱虫醒神的,后来打斗中掉落,他为免丢失才收了起来。之前从未怀疑,如今细细想来,沉默寡言的阿克苏,细致随和的晏慈,喜欢调笑的叶勘,以及公事折返恶人谷,后才重新汇合的林冽。\\r
岳华君无论如何不愿相信自己以命相托的兄弟会行如此不堪之事,此方晏慈配得,别人未必配不得,只是一旦心中有了猜疑,便再难像从前一般毫无芥蒂,再聚时就连叶勘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岳华君不愿多做解释,几人先后进了赛场。\\r
这次配合起来有些捉襟见肘,岳华君很是抗拒身体上的接触,阿克苏抱着他躲过迎面而来的一剑也被他挣开。这样的反常前所未有,其余四人也察觉异样,岳华君始终游离在配合之外,数场打下来几人都彩,最后险些输给对手。待对方离去,气氛终于降至冰点。\\r
岳华君深知自己此举不该,但他的怀疑问不出口,心中隔阂更是难以逾越,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众人身后向外走去。阿克苏忽然道:“看来你已知道了,与其继续猜疑,不如今天就说明了吧。”\\r
岳华君一惊,抬头见几人已成合围之势,封了自己退路,惊怒中竟连反应也做不出了。事到如今他仍有些难以置信,从洛阳之事到现在,一切仿佛一场荒唐的噩梦,又或是一个恶劣的玩笑,那些在黑暗中肆意玩弄他的可能是任何人,唯独不该是他们。\\r
林冽接口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出去。”岳华君沉默地怒瞪着他,谁都没有动。林冽一脸漠然,却努力放柔了语气:“还是你喜欢在这里…过会儿可能会有人来的。”\\r
岳华君大吼一声,猛地朝离他最近的叶勘刺了过去。叶勘挥剑格挡,却被岳华君的力道生生震退两步,岳华君第二枪正要跟上,双臂被人大力扭转,阿克苏来到他身后,将他武器劈手夺去。\\r
单论武艺,这四人都不在他之下,岳华君原也不曾奢望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如今他已成走投无路的困兽,只有一腔怨怒尚能自控。他被阿克苏拉进怀里,全身都颤抖起来,又是惧怕又是愤怒,挣扎地毫无章法。\\r
几人一路挟持着他来到林冽的住处,这里建造时专门选了僻静之地,林冽早已遣走下人,偌大的院落空无一人,岳华君的叫骂显得格外刺耳。他踉跄着被拖进内室压倒在床上,阿克苏已动手解开他腰带。\\r
岳华君疯狂地踢打,将阿克苏骂得狗血淋头,那人丝毫不为所动,转眼已将他下身剥得赤条条的。岳华君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生平第一次感到这样的畏惧和无力。晏慈始终关注着他一举一动,此刻见他眼底泛起血色,忍不住扑到床沿伸手唤他:“师父……”他也不知自己想抓住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岳华君离自己越来越远了。\\r
岳华君闻声勉强看向他,厉声道:“别叫我师父!”他声音中带了哭腔:“晏慈!我哪里对你不住!你竟要如此害我!”\\r
晏慈愣了片刻,瞪大眼睛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退开,转身夺门而出。他跑到院里的回廊中,半晌才压下眼中的酸意。岳华君目光里的痛楚和受伤他看得清楚,心里像是被重锤压,他出了一身冷汗,靠在柱子上慢慢平静下来。\\r
身后有人缓步而来,晏慈回头一看,是叶勘来寻他。叶勘与他隔了数步站定,笑道:“后悔了?”\\r
晏慈对他有些莫名的厌恶,冷冷道:“没有。”\\r
叶勘偏了偏头,笑意更甚:“你二人师徒一场,岳将军还真是无情啊…”\\r
晏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力气,他瞥了叶勘一眼:“此事不劳叶公子挂心。”说罢拂袖而去。叶勘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反倒兴致更高,他摇了摇头,笑着大步折返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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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慈再度回到林冽住处时岳华君已睡下了,林冽半倚在床头,五指在他发丝间不时梳弄着,他见晏慈进屋,起身拍拍他肩膀走了出去。\\r
阿克苏和叶勘业已离去,屋子里静悄悄地,岳华君蜷缩在被子里,睡梦中仍然紧锁着眉头,眼角还带着些微的湿意。晏慈走上前掀开被子,见那人身上痕迹斑驳,想来被折腾得狠了,一番响动竟也没能将他惊醒。\\r
晏慈索性除了鞋袜,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他小心地将岳华君揽进怀里,指尖抚开那人眉心,这才摩挲着他身子轻吻起来。若是岳华君能永远这样温顺地留在他身边,他愿以一切代价来交换,只可惜美梦易碎,晏慈在心底深深嗟叹。\\r
岳华君醒来时晏慈正在他床前照看,他用了好一阵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晏慈见他上一刻还在迷茫,下一刻见到自己便面露憎恶,心中自是十分难过,又怕借口辩白令岳华君更加厌弃,只能暗自忍下。\\r
两人静默地对视着,晏慈勉力维持着自己表面的平静,他将备好的热粥端到岳华君面前,那人一脸厌恶地撇开了头。晏慈反倒松了口气,比起激烈的争吵,这样的漠然给了他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余地。\\r
他将碗搁在一边,俯身握住岳华君腰侧。岳华君以为又是一番玩弄,自然不肯依他,奈何浑身无力,被晏慈轻松地翻过身去。晏慈不敢告诉他几人未免他逃走,趁他熟睡用了些软筋散力的药,只能鼓起勇气压住他双腿,岳华君被捆住双手,连动弹一下也难了。\\r
晏慈沿着他腰侧用力揉着,他心疼岳华君折腾一夜,唯恐他身上酸痛。晏慈的推拿按揉自有一套手法,岳华君却不承他这恩惠,扭头恨恨地瞪着。饶是晏慈一向爱他敬他,也难免生出些火气,双手又一直抚着他紧实细滑的腰腹,若非顾及岳华君感受,怕是早忍不住了。\\r
他从后头抱住岳华君,额头抵着那人后颈,恰在此时阿克苏与林冽推门而入,晏慈一阵尴尬,放开他下了床。岳华君见到他二人立刻戒备起来,弓起身子想要反抗,阿克苏单手便将他制住,居高临下地打量着。\\r
岳华君心生惧意,厉声质问道:“你们究竟想要如何!”\\r
林冽不答,只是问:“可有哪里不舒服?”\\r
“少来这假仁假义的一套!”岳华君悲愤交加:“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如此侮我!”\\r
阿克苏忽然掐住他下巴迫他拧过头来,冷冷道:“你问‘为何’?”他俯下身压上岳华君双唇,趁着那人吓呆的功夫已将舌头探进他口腔之中。岳华君两腮被他钳住咬不下去,只能任由阿克苏在他唇上辗转磨,卷了自己的舌头舔咬。屋里静的出奇,连吮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岳华君羞愤难当,奈何被压在被褥里,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好在阿克苏在他窒息前就放开了他。\\r
岳华君一阵眩晕,伏在榻上大口喘息,身上的重压忽然消失了,他眼前发黑,迷糊中听见阿克苏道:“也不指望你会懂。”又走到晏慈身旁低声说了几句,便同林冽一前一后离开了。\\r
晏慈上前扶起他,松了他手上的绳子,又替他拭干嘴角水痕。岳华君并非真的如此虚弱,只是晏慈痴恋他已久,事事都想为他做好。他想要照顾,岳华君却不见得领情,不过方才一番事,令他隐约明白脱身之计并非在于一朝一夕,眼下没有必要同晏慈闹僵,也就随他心意了。\\r
自从那日起岳华君便由四人轮流看守,除开初时的满心愤懑,岳华君已学会如何压抑自己在他们当中周旋。这其中又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虽然他并不愿示弱,可身子被肏熟了,比以往更经不起撩拨,常常三五下就丢盔弃甲。若是胆敢反抗,下场自不必说,虽然从未因此受伤疼痛,但岳华君丝毫不想回想自己仅有的几次抗争最后以各种方式收场。\\r
几人从不锁着他,甚至时常陪他在院子里走动,偶尔也同他一道逛逛,对他的看管却从未有所懈怠。自己就像是被豢养起来的畜生,这令岳华君感到十分屈辱,每夜做梦都在想如何将他们千刀万剐。如今的日子不需要提心吊胆,却也不好过,然而对晏慈态度坚决一些,向阿克苏服软或是给林冽说些好听的,都可逃过一劫,至于叶勘,从前都是他调笑最多,现在反而不常见到了。\\r
过了约有十余日,晏慈给他捎来一封信,是许放从洛阳寄来的。他离开天策后师兄弟二人也常有书信往来,岳华君意识到这是自己脱身的机会,他央晏慈拿了纸笔,转弯抹角地写了一封藏尾信。他也不敢告知许放自己为何被人软禁,只希望能借与许放相见的机会逃走。\\r
然而晏慈接过信扫了一眼就断了他的念想,他将信折了几折塞进袖口:“师父,这信中的玄机你藏得未免有些拙劣…你若想借机逃跑,我便将你被…告诉师伯。”\\r
岳华君有心一掌拍死他,却不敢发作,忍气吞声地重新提笔写了一封,草草说些琐事便罢了,他担心此事被叶勘等人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新花样来折腾他,心中忐忑,晏慈似是看透他心思,安抚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说罢收拾东西出门了。\\r
晏慈果然信守承诺,当晚林冽等人来看他时也不曾提起书信的事,然而第二日清晨起床岳华君发现自己仅剩的单衣也不见了,他气急败坏地翻遍了屋子,竟没有一件衣物可穿,只好把自己缩进被子里,随即想到可能是晏慈怕自己逃走才用这种方法,立刻在心里将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r
他发过了火,认命地坐在床上发呆,遥想数年前初识晏慈的时候,那人还是个善解人意的半大孩童,不知为何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识人不清,灯下黑。\\r
正想着,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