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非法贸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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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场葬礼上,彻丽最后一次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葬礼现场洁白、庄重,压抑得让人说不出话。

   彻丽没有哭:在她的印象里,父亲只是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他很少参与到自己的生活,即使回家也只是匆匆交代两句便离开。母亲一直说父亲有一份很重要的工作,可她从未告诉过自己那是什么;在彻丽看来,没有什么工作比陪着自己更重要。

  

   参加葬礼的人大多穿着黑色制服,妈妈说他们是父亲的同事。彻丽很不喜欢他们:长得五大三粗,很不讨女孩子喜欢。不过当其中一人用手抚摸她的脸颊时,她并没有回避:虽然老茧刺痛她的皮肤,但手掌却如火般温暖,让她感到安心。

   “真是个坚强的孩子,父亲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男人说完转向母亲:“夫人,请您节哀。您的丈夫所做出的功绩无人能及,他无愧这一职位赋予他的使命”

   母亲呜咽着,几乎无法说话。

   “尽管放心,我代表政府会安排好你们往后的生活;不过就现在的形势来看,也许去乡下待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会好些,您也知道,城市里人多眼杂,我们没办法每时每刻提供保护……”

   “妈妈,我们要搬家吗”彻丽似乎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她摇着妈妈的手询问。

   “是这样的”男人蹲下身,抚摸彻丽的头发;不知为何,这竟让她有种安全感。“你爸爸的工作呢,是和坏人战斗。他打败了坏人,但是那些坏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们……”

   “如果爸爸胜利了,为什么他会死?”彻丽问道。

   “孩子,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我们已经为此付出了几代人的努力,并且还要持续下去。我不知道这场战争有没有终点,我唯一能确定的是”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只要我们不放弃,圣凯妮亚人的和平生活就不会被破坏”

   男人说着拿出一枚徽章交到彻丽手中。那是一枚非常精致的徽章,主体呈略微吐出的盾形,两个银闪闪的大字浮刻在两柄交叉的利剑上,那两个字是“警察”。

   “你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战士,他做出的功绩无人可及。他生前曾经期望你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你不会辜负他的吧?”

   “……我会努力做到的”彻丽小声说。

   “真乖,以后要听妈妈话,不要惹妈妈生气哦”

   彻丽用力点点头。

   “追悼仪式马上开始,请各位回到座位”沉重的声音响起,人们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大厅里的声音渐渐安静。

   那个男人上台发表讲话。尚且年幼的彻丽听不懂他讲了些什么,她紧握着那枚来自父亲的警徽,直到手指上印出字体的凸起。仪式结束后,在场众人起身向遗体告别,她看见了父亲的样子。

   最显眼的是他身上覆盖着的国旗,彻丽知道这是一种很隆重的礼节;随后她看到了父亲的面容。父亲衰老的简直不像中年人,脸上沉重的褶子周围没有一丝血色。她想要靠近些,却不小心碰倒了摆放在灵柩旁边的花环……

  

   离开殡仪馆,妈妈牵着彻丽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妈妈,什么是英雄?”

   “英雄啊,就像天上的太阳。虽然不是所有人每时每刻都会记着他们,但他们总会照耀我们,带给我们温暖”

   “可是,英雄也会日落吗”彻丽指了指身后的夕阳;妈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比喻有些失当,尴尬地笑笑。

   “我知道!”彻丽突然跳起来:“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那么新一代的英雄也会出现咯!”

   “说的太恰当了”妈妈不禁紧紧抱住女儿;可是眼泪又从她的眼角流下,虽然说政府能提供补助,可是前方还有多少困难在等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许多年后,彻丽已经习惯了乡村生活;相比于纷乱的城市,这里的娱乐项目更少,但是也更清静。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夜市,乡里人保持着日落而息的生活节奏;没有人造公园,但是整片山岭都是孩子们的游乐场;没有电影院,但是村镇学校会定期组织放映露天电影……网络虽不甚发达,但已足够她获知当下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除了下雨天过后地面更加泥泞,其他一切和之前在城市里的生活似乎没什么区别。

   作为女孩子,彻丽不喜欢像男孩那样在田野间疯跑到精疲力竭或是在山间捉迷藏直到浑身沾满泥巴;她更喜欢在夏天的夜晚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望向满天繁星。据说人死后会飞上天变成星星,那么爸爸变成了哪颗星呢?她这样想着,沉沉睡去……

   妈妈也在农业合作社找到了一份工作,闲时在自家院子里开辟菜地,农忙时下田帮人劳作。村里人得知她是英雄遗孀,都抢着让她休息;妈妈对此甚是难为情,反复表示自己应当成为一名普通人;久而久之,她如愿以偿:像个普通人一样组织社区活动、领取劳动津贴、参加舞蹈队,和别的劳动妇女没什么两样。

   在妈妈的庇佑下,彻丽得以健康成长,如今已经是落落大方的年轻姑娘了。她有着水灵灵的双眸和非常显眼的棕色秀发,身材在同龄人中虽不算出众,但也十分秀气。不少人说这是遗传了妈妈的优秀基因,但妈妈却跟她说这是爸爸留给她的——妈妈还说他年轻时是个大帅哥什么的。算了,反正她没见过几次爸爸,也不便根妈妈争吵,就顺着她的说法吧。

  

   这个夏天注定不会平静。彻丽从新闻中了解到圣凯妮亚陷入了一场惨烈的战争;虽然战争并未波及这个村落,很快她便能从生活中感受到战争带来的影响:村里的男青年组成了民兵队,农闲时便集中到田野的另一端训练步枪射击。

   彻丽也试了试枪法,但刺鼻的硝烟味和震耳的噪声很快令她感到厌烦,她便退出民兵队。事后证明这似乎是个正确的选择:一支侵略军部队占领村庄、收缴全部枪械,并枪毙了几个试图抵抗的青年,无论男女。村民们被迫走到刑场边观看行刑过程;母亲紧紧捂住彻丽的眼睛以避免她看到血腥场面,但她还是从母亲的指缝中看到鲜血涌出死者身体;她被吓坏了,哭哭啼啼个不停。

   更加深刻的影响是补助被撤销——也不奇怪,负责补助的那个政府在投降时已经停止运作……虽然母亲仍参与务农而不至于吃不起饭,但彻丽肯定没法像过去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了。她想去城市找一份工作,可是连中学都没毕业的她又怎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呢?母亲毫不留情地驳斥了她的想法,并安慰她自己仍能赚够钱保证她上大学。

   只是此时的母女还不知道,经济形势恶化远算不上最严重的危机。

  

   圣凯妮亚投降后,其国土被多国瓜分,原属于机密的人口档案也在无意之间泄露。这大大方便了各国对圣凯妮亚展开性别屠杀,也方便了新崛起的蒙属凯妮亚加快对圣凯妮亚女性的奴役。女人和女孩被强行闯入的军队掳掠进奴隶市场等待巨富购买;虽有一些“成色”不那么好的女奴被当场杀死,可这仍不能改变供过于求的市场现状;大量村落得以平安度过这场洗劫。但这并不意味着彻丽母女逃过一劫:对那些曾经战斗在隐秘战线的战士来说,本应由国家保守的秘密散落民间,其结果可想而知……

  

   一天夜晚,彻丽照常在院子里乘凉;夏天的炎热尚未散去,她只穿着清凉的吊带背心和三角内裤。可就算如此,她还是热得浑身冒汗。房间里的空调和风扇都为了节省电费而不再使用,时令水果也因农林被糟蹋而无法买到;如此情况下,她只能挥动竹扇,用微风为自己降温。太阳已经完全淹没在群山之间,整片天空都显出深蓝色;云中的群星仿佛在向她眨眼,她又想起父亲苍老的面庞和那个男人不甚明了的话语。

   “只要我们不放弃,圣凯妮亚人的和平生活就不会被破坏”

   也许他们真的失败了吧……彻丽有些伤感地想到。过去的这段时间仿佛做梦一样,占领军来了又走,留下一地狼藉:农田被毁,农民们辛勤了几个月的成果化为乌有;男人被悉数杀死,圣凯妮亚国留下的行政建制被打散,整个村落都陷入无秩序状态之中;几名稍有管理经验的妇女担起整个村庄的管理工作,但随着民间矛盾的日益锐化已经不堪重负,更可怕的冲突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学校和书籍被焚烧殆尽,教师也大多被杀害,孩子们集中在村镇中心,由生还教师和几名教育程度较高——但也不过中学水平——的妇女提供教学,她们只能凭借有限的知识绘制课本和习题,可这仍然无法满足教学所需;最后连高年级学生也被动员起来为低年级学生教书……整个村庄已经在崩溃边缘苦苦挣扎。每天夜里,彻丽都能听到母亲的哭声: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最多不过一个月,存粮将会耗尽,村里就会发生饥荒……她不敢想象那将会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暴躁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谁会在这个时候造访?彻丽警觉起来,她分明听到外面的交流声:

   “是这家吧?“

   “不可能看错,绝对是!“

   “怎么没人回应呢?“

   “傻逼!谁这个点儿还醒着?翻进去就成!“

   紧接着门外传来摩擦声,显然有人正在攀墙。彻丽心里发慌,她不知道现在跑进屋摇醒妈妈会不会被惊动闯入者;可是随后她意识到更加严重的问题,自己穿着实在太暴露,若闯进来的是男人,后果不堪设想。她急忙从躺椅上爬起身冲进房屋,将房门反锁后伏在猫眼上向外看去。不多时,两个黑色的影子从墙上跳下,他们手持棍状物,看来没安什么好心思。

   “小心点别发出声音 “

   “怕什么!要的就是气势!“

   说着那人便挥舞手中的棍子敲碎瓷缸为自己壮胆,瓷缸破碎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这令彻丽更加确信来者不善。她匆忙跑进卧室,摇醒了熟睡中的母亲。

   “妈妈,妈妈,外面来坏人了,我好怕!“她紧抓着母亲的胳膊。

   起初妈妈还有些迷糊,但当她听到院子里传来物体被摔碎在地的声音后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努力镇定下来,然后告诉彻丽:

   “卧室离厨房近,快去拿把菜刀来“

   “妈妈我怕,能不能和我一起走……“

   妈妈无奈,摸着黑走向房门,彻丽紧贴在她身后。可她们还是迟了一步,两名闯入者已经借着打砸物品的胆子冲进了她们家:只听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黑影从落地窗跳入房间,彻底堵住了她们去往厨房的路径。

   “快快快,快躲进柜子里,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出来!”母亲一边从柜子里掏出大把衣物,一边推搡着彻丽把她塞进衣柜,声音颤抖不止。

   “那你呢?”

   “快进去!”妈妈狠狠推了她一把,柜门撞在彻丽额头上,发出嘭的一声。

   “谁在那边!”也许是屋里太黑,闯入者竟一时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彻丽蜷缩在柜子里,大气不敢出,祈祷母亲能逃过一劫。

   只听哗啦一声,闯入者发出一声惨叫;但很快,妈妈的惨叫声也传来,伴随着沉闷的敲击声。妈妈正在挨打!彻丽脑内一片空白,想也不想,推开柜门冲了出去……

   她撞在一个男人身上。她想抱住那个男人,但被他轻松甩开;她重重撞在床头柜的尖角上,疼得浑身抽搐;又传来几声妈妈的哀嚎,但她再也没有力气站起身。她屏住呼吸,捂着自己的脑袋,准备迎接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痛殴。

   母女二人暂时无法反抗,闯入者便丢下她们寻找电灯开关。开灯后彻丽才终于得以看清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一把椅子被拆成几块散落一地,其中一个男人的头上流出鲜血;想必是母亲用椅子反击的结果。可是母亲受伤更严重:她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男人似乎不再对母女感兴趣,反而开始翻箱倒柜。彻丽想趁此机会接近母亲,却被一个男人看到,她还来不及反应,男人便已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疼得她抽搐不止。

   “老实点!你去把她们绑起来,免得她们再乱动”

   另一名男人便将母女二人的手背到身后,然后将她们的手脚都捆绑起来。随后两个人继续翻箱倒柜,像是要把这个家颠倒过来似的。

   “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妈妈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到。

   “哼,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的身子呢?”男人头也不回地问。

   “妈妈,不要——我怕!”

   “彻丽,不要怕,今天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也绝不能让他们动你一根毫毛!”妈妈压低了声音在彻丽的耳边说。

   “哈!就是这个!”一个男人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个银闪闪的物体,呈盾形,彻丽对它的形状再熟悉不过:两柄利剑交叉,其上浮刻着“警察”二字——那是爸爸的警徽!

   “你看,我就说情报没有问题”男人炫耀地向另一人和母女俩展示那枚警徽。这么多年过去,警徽竟然还光洁如新,显然受到非常仔细的保养。

   “你们两个知道为什么会被找上门吗?”另一名男人出现在母女俩身后,他吐出的气流让彻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父亲前些年害死了我们老大的兄弟,现在他回来报仇了”

   “这俩女人真水灵,要是我就先……嘿嘿”面前的男人说着,手伸向裤裆;彻丽惊恐地发现,他的裤裆已经突起一块……

   “想什么呢,这可是老大的女人,敢碰她,你不要命了?”

   “说得对,还是得老大来处置”

   男人说着,往母女二人口中各塞了一块破布,然后用胶带在她们的脸上缠绕了好几圈;如此一来她们都无法说话。随后,她们头上又被套上一个黑色袋子,并被拽出房间;走过碎玻璃时,彻丽感到钻心的疼痛,步伐也因此慢了很多;可男人根本不给她休息的机会,继续拖着她走出大门,最后将她扔上一辆卡车。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绕过一根铁棍捆住,而这跟铁棍又牢牢地固定在车厢里,意味着她根本没有办法逃脱。引擎发动,彻丽感受到颠簸:她还没来得及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就要永远告别此地,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通向何方。

  

   彻丽几乎是被扔下车的。她的手脚被捆住,因此根本没法缓冲或平衡,整个人直接摔倒在烂泥里。当头套从她的脑袋上撤下,强烈的阳光立刻刺进双眼,她还以为自己瞎掉了。过了几分钟,她的视力才慢慢恢复:斑驳的树叶中露出一小片天,四周是各式各样的人脸。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暴露的吊带背心和三角裤,脸红到脖子根;她想用手遮挡身体,但受限手被绑在背后,她只能尽可能俯下身子,用背后挡住众人的视线。

   “欢迎来到伊尼阿塔”一名穿着花里胡哨的男人绕到她面前,向她张开双臂,像是欢迎她的到访一般。

   “这里是我的自由王国,我的世界中心”男人说,“我在这里有几百亩种植园和好几家加工厂,专门用来生产被你们称为‘毒品‘的东西,它对我来说和其他任何经济作物都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一层致幻效果罢了。而你们,圣凯妮亚人,却将其视为洪水猛兽,要坚决把我的产业打垮,你觉得我能接受这样的不平等条款吗?”

   他指着彻丽的鼻子,等了几秒种;彻丽不知该不该作出回答,但男人没有继续等下去,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到:

   “很多年前,你父亲,那个圣凯妮亚警察,用卑劣的手段害的我兄弟死得不明不白,行,我接受失败;但今天,我要加倍地报复回来。这一次,我要让你们死个明白”

   说话间妈妈也被扔下卡车。彻丽挣扎着想要接近她,却被几只手摁住。或许是她的穿着太过诱惑,一些手开始偷偷摸摸地伸向她的胸部……

   “你们别乱摸”男人挥挥手,示意让他的喽啰放开彻丽;“要让人家清白地死掉嘛”

   “我们从哪里开始呢?”男人说着抽出一把砍刀,刀刃闪着骇人的银色光泽。他用刀指向彻丽:“是从你?”然后又指向母亲:“还是从你?”

   但他突然放下刀,笑得前仰后合:“哦呵呵,对了,先把她们俩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至少让人家说句遗言嘛”

   妈妈头上的头套和口中的破布被撤去,她惊恐地看向彻丽,用极其卑微的语气向男人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她是无辜的……”

   “放屁!”男人一巴掌扇在母亲脸上,彻丽发出痛苦的叫声——好像被打的是她一样;男人抓住母亲睡衣的衣领,怒瞪着她:“你个婊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你和那个该死的警察生下她就是个错误,早在你们上床翻云覆雨那天就该想到的!现在,我来纠正这个错误”

   他撕开母亲的睡衣、扯下她的胸罩,让她的双乳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这无疑是最彻底的羞辱,让一个女人知道她将赤身裸体地死去。另一个人拽住母亲的头发,迫使她低下头去;雪白的颈部暴露出来,彻丽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母亲呼吸急促,不住地抽噎着,等待死亡的降临。彻丽极力想要闭上眼睛,却被一双手剥开眼睑,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惨死,自己被捆绑着手脚,什么也做不了。

   伴随着刀刃划破空气和沉闷的劈砍声,母亲的脑袋在彻丽眼前从身体上掉落下来。大量鲜血瞬间涌出断颈,喷洒在泥土里;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众人爆发出欢呼声,好像杀死了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母亲的身体倒在地上,因残存的神经反射而抽搐不止。众人哄然大笑,彻丽则发出绝望的悲鸣。她挣扎着爬到母亲身边,贴在她的胸部,感受她的温度;可是随着血液流失,母亲的体温正慢慢下降,皮肤和关节也不再柔软。彻丽感觉耻辱极了: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死后还要被他们嘲笑……当身后那几双手再次将她拖离母亲时,她奋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可是控制她的力量愈发强大,她连晃动手臂都很难做到。

   母亲的头颅被丢在地上,滚了几圈。她到死都没合上眼,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远方,已经不再有光泽。她的嘴巴微张着,已经因在地上翻滚的原因吃进了些泥土;恍惚之间,彻丽似乎看见母亲的嘴巴又动了动,她以为母亲没有死去,呼唤她的名字。又是一阵嘲笑;彻丽回过神来,目光再次聚集在母亲的头颅上,这次,那颗头颅再也没了动静。

   彻丽的心中被绝望和恐惧充斥:妈妈死了,恐怕下一个就是她,她不想死……

   “看这小丫头,吓得尿裤子了”男人戏谑地说。

   彻丽赶紧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内裤上添了一块黄斑;尿液顺着她的大腿流下,在沾满泥泞的皮肤上冲开几道痕迹。

   “和你那婊子妈一样不讲卫生……”男人踩了踩母亲的小腹,果然从她体内挤出了些许残尿,淡黄色的尿液混入泥土里。但还没来得及进一步羞辱,他的手机便已响起。

   “什么?新货?你不知道我正在兴头上吗?等会……不对,拿一份样品过来,快点!”

   说罢他放下手机,蹲在彻丽面前,摆出假惺惺的微笑。

   “我刚才是不是跟你说,我种的植物有致幻效果?事实上我的货能让人爽上天,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彻丽飞快地摇头,简直要把脑袋甩掉。可男人没有理睬她,哈哈大笑着离开。他仰面朝天,像是对天空喊话。

   “一个警察的女儿,竟然吸毒上瘾,这是多么可笑啊。杀死我兄弟的凶手,你看到了吗?你女儿在我手里!我要让她下半辈子都离不开我,像狗一样恳求我施舍给她毒品!”

   一个白色小包裹被送到男人手里;男人用他的砍刀在上面划开一个口子,沾了些白色粉末到鼻子边嗅了嗅,随后爆发出巨大的吼声“爽”!许久他安静下来,拿着包裹不怀好意地向彻丽靠近。她已经猜到包裹中的是何物,惊恐地用脚蹬着地面后退;可是身体被牢牢控制住,如何挣扎都是徒劳。男人踩住她的膝盖,疼得她拼命叫唤;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将包裹扣在她的脸上;包裹中的粉末糊了彻丽一脸,迷了她的眼睛,顺着鼻孔、嘴巴进入她的身体。彻丽被呛得直咳嗽;白色粉末有种奇怪的甜味,但她不知道如何形容。

   不出几秒钟,彻丽的身体突然产生奇怪的变化,她感到浑身燥热,好像穿一件吊带背心都嫌多;她的手在背后摆动,想要抓住衣襟、褪去衣服;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所有疼痛都变得飘渺而轻微,与此同时快感却成倍地增加。尤其是胸前的两点,伴随着与衣服的摩擦简直令她爽飞了天。

   她的身体及时对快感作出反应,汗液大量分泌,弄得她浑身湿滑而粘稠;她几乎无法合上嘴,大量涎水便顺着她的嘴角流出;就连阴道内也分泌出淫水,透过内裤,白花花地流到地上,就好像她在体验最快美的性高潮一样。

   不行……我不能这样……

   彻丽极力抵抗快感的蔓延,但她的神经系统根本无力抵抗如此直接的刺激;她感觉大脑像是被点着了一般剧烈疼痛;她无法思考,只能从嘴里发出嗯啊声,像是娇喘,又像是求饶;她的身体扭成弓形,又突然绷直,手指紧紧抠进泥土;她剧烈地喘息,涎水倒灌进气管,和吸进呼出的气体混合成白沫,堵塞了气管。她痛苦地窒息、咳嗽,再呕吐,简直要把昨天的晚饭都清空。紧接着她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滚,直到身上沾满自己吐出的秽物。她仿佛听到虚无缥缈的笑声,那是围观众人在看她的笑话。她极力保持镇静,可强烈抽搐的肌肉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她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摆出种种羞耻的姿势,眼看着体液从身体的各个孔洞泌出身体;她感到极其羞耻,却对自己的现状无能为力……

   激烈到无以复加的快感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停止,此时的她已经严重脱水、奄奄一息。然而男人并没有立刻杀死她,而是命令手下喂她水喝、让她活下去。喽啰拿着水瓶靠近她,彻丽摇头拒绝,立刻挨了个耳光。她只得哭着接受了那瓶水。显然这些人不想让她那么轻易地死掉,而是想长期羞辱她、折磨她。彻丽痛哭: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她甚至有那么一丝羡慕母亲:砍头的疼痛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然后整个世界都变得空荡荡……即使死后被侮辱又与自己何干?那时她早就已经离开世界而去……

   然后她看到,那个男人分明在用母亲的头颅自慰:他的裤子褪到膝盖以下,将生殖器插入母亲的断颈,然后前后挪动;彻丽恶心的不行,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止;过了不久,一股粘稠的液体从母亲口中吐出;男人将母亲的头颅对准她,命令她吃下自己的精液。彻丽想要躲开,却被捏着腮帮子强行张嘴,腥臭的精液流进她的喉咙,她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经过高度提纯的毒品有着极强的成瘾性,自从第一次接触它,彻丽就再也离不开这种白色粉末;她的每时每刻都在痛苦中度过:毒品锐化了她的感官,任何触摸、摩擦和碰撞都会给她带来剧烈的痛楚;又或是太长时间——通常只需要几个小时——没能吸食毒品而产生的灼烧感。她仿佛一块被架在火上的肉,被烤了个外焦里嫩;更加令人绝望的是这种痛苦没有办法缓解,它将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死掉。她哭着哀求男人给予她一点毒品,哪怕是一丁点也好;男人轻蔑地将粉末洒在地上、甚至是便溺里,她便像狗一样去舔舐、用鼻子吸,毫不在意嘴巴是否碰到了泥土或是屎尿。只有这时她能感受到一丝轻松,瞳孔放大、汗液激增、浑身抽搐,快感——或许是性快感充斥她的全身,让她仿若飘飘然。几分钟后,等毒品的劲头过去,她又开始痛苦循环。如此的折磨令她精神崩溃,她很快便忘记如何说话,只能像个婴儿一样哼唧;涎水流的满地都是。但她依然能听懂别人侮辱她的言语,那些词汇肮脏到令她想要自杀。可是她哪里敢死掉?她甚至没有胆量做个绳套把自己吊死——因为即使是绳子和手掌的摩擦也足够令她痛不欲生。这么多天以来她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各种各样的噩梦轮番轰炸,她每晚都要被吓醒好几次。有时看守的人嫌她吵闹,就把她绑在床上;然而这么做只能让她更加疯狂地挣扎。她的手腕、脚踝都因为和绳子的摩擦而渗出鲜血,可这恰恰是那个毒贩子需要的:每当她稍有不从,他便用烟头烫她的伤口;比清醒时刻强烈几倍的疼痛钻入她的大脑,摧垮她的意志,她只能连连求饶,接受他的一切要求。在毒品的作用下,男人甚至不用殴打她就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奴隶。

   彻丽简直恨透了自己,那么懦弱、没有骨气,只为一点粉末就舍弃了所有尊严;可是当毒瘾再度发作,她又放弃掉所有改变的念头;她只想吸食更多、更多、更多毒品,哪怕付出一切也无所谓。她也试过逃跑,但没走出几步便摔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男人决心惩罚她,将她关起来一整天没有提供任何毒品;彻丽嚎叫到嗓子都哑了,用指甲在自己的脖子、四肢乃至腰腹留下数不清的血痕。那之后她彻底断绝了出逃的想法:只要她还活着,她就绝无可能摆脱毒品的控制。

   此外,男人还将她当作性奴对待:他把毒品涂抹在避孕套上再插入她的下体,令她感到又疼又痒;随着男人的动作,毒品被彻丽的身体吸收,她感到快感迅速加剧,伴随着体温快速上升,像是发着高烧;高潮之中,她意识不清,胡乱地挥舞手臂,挣扎着、抽搐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身上的男人。她像个荡妇一般,阴道里泵出大量淫水,口中发出淫乱的叫喊。

   彻丽一直穿着那件吊带背心和三角裤;只不过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两件衣物很快就沾满污秽,变得恶臭无比。男人偶尔会指使喽啰为她洗澡,但那些人多半糊弄了事:带她来到一条河边,连衣服也不脱,只往她身上泼几瓢水;最多再给她一块肥皂,让她沾着水擦拭自己的阴部——对男人来说,那是她身上唯一有价值的部位。

  

   彻丽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天,男人突然把她叫到自己身边,像语重心长的父辈一样问她是否愿意帮自己一个忙,彻丽不敢违抗他的意志,无声地点点头。

   “哈,我就知道!”男人拍手称赞,“你可真是个乖孩子,拿货来!”

   喽啰搬上来几包毒品;看到那些散发着诱惑力的粉末,彻丽简直要按捺不住自己;但她还是耐心地听着男人的吩咐。

   “最近我要送一批货去哈氏教权国,你知道哈氏吗?算了,没必要告诉你……总之,带着货越过边境是个非常危险的行动;但是好在我有你”说着他把彻丽拢入怀中,“他们对女人的检查稍微松一些,我需要的就是你把这些货吞到肚子里,然后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穿过边境——到了那边把货交给我们的接头人,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彻丽的眼中透露出恐惧,男人微笑着安慰道这一路将有人陪着她,一直护送她到进入教权国境内为止。“这场旅行将会非常安全,就像你以前出门旅游一样”

   于是彻丽接受了任务,现在看来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她张大嘴巴,将塑料包装装进嘴里,然后就着水硬生生地咽下;因为包裹已经被压得非常结实,她一度以为自己将要被噎死。好在包装最终还是顺着食道滑落进胃里。本来空空如也的胃突然灌进几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感觉难受极了,蹲在地上,痛苦地喘着粗气。

   “准备好就上车吧”男人摸了摸她的头顶;由于长期吸食毒品,彻丽的头发已经变得十分稀疏,肤色的头皮依稀可见。彻丽艰难地站起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卡车。

   “怎么,不跟我说句再见?”

   彻丽没有回头;此刻她的精力全部放在绞痛的腹部;胃壁摩擦无法消化的塑料,像是吃了过期食品一样疼。男人阻止妄动的喽啰,目送她坐上卡车后离去。

   彻丽离开后,男人用伊尼阿塔语小声说了一句:“永别了,我的小可爱”

  

   这段路程似乎比她来到这里的那段还要遥远。卡车开了一天一夜,彻丽无数次因戒断症状口吐白沫、抽搐不止。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毒品就在自己的肚子里,却怎么也碰不到,她痛苦到几乎发疯,不断用手指抠自己的肚脐,直到十指和肚脐周围全是血迹;她反复梦到自己剖开自己的肚子,将胃里的包裹弄破,然后贪婪地吞食其中的白粉直到死去;她哀求司机给她一点毒品,并发誓自己只要拿到毒品就会立刻安静,可是司机也没有携带,更不可能给她。彻丽发疯般地想要抢夺方向盘,却被司机一拳打开;这一拳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她的牙齿都掉落了几颗;随后司机将她的手脚都捆绑起来,避免她再做出危险举动。彻丽只能在卡车的车厢里,看着口中流出的鲜血滴在自己的衣服上,努力克制对毒品的向往;可是她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她用后脑勺撞击车棚,想通过痛苦分散注意力,却仍然无法起效;她反复扭曲身体,双腿用力踢蹬,可司机连理都不理她,继续在山路间缓慢行驶。彻丽不断催促司机开快些,快点完成任务,她就能回到男人身边,从他那里获取毒品了。

   男人没有变心吧?彻丽胡思乱想着,他对待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她从未感受过父爱的温暖,但她从男人那里感受到了,只要她提出要求,男人就会满足她,这可不就是父亲吗?她呢喃着男人的名字,或者说男人告诉她的“名字”,无论如何,那个名字代表着希望。

   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已经是深夜,但为了赶路,司机继续开着车。彻丽已经两天没有进食,她的胃胀鼓鼓,没有任何食欲。她试着躺下睡一觉,却感到腹部传来灼烧感;她哀求司机放开她的手,这样她就能捂着肚子,可是他依旧无动于衷。彻丽装作十分可怜的样子:“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这样死去吗?”

   “你死不死无所谓”司机面无表情地说,“重要的是把货送到”

   灼烧感渐渐扩大,变成钻心的疼痛;即使被男人用烟头烫伤口也没这么疼过。彻丽痛苦地缩成一团,呜咽着,汗水不住地从皮肤渗出;她感到极度口渴,甚至不惜舔舐肩膀上的汗水;可是这么点水哪够解渴?她哀求司机给她一些水,司机便扔了个水瓶到后车厢,让她自己喝。彻丽已经连扭开瓶子的力气都没有,而且手与瓶盖摩擦的地方更是疼得要命。无奈之下,她只能继续忍受口渴的煎熬,并祈祷等会司机休息时会喂她水喝。

   时间来到清晨,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红色,肚子里的疼痛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扩散得更大,几乎蔓延到整个躯干。每一口呼吸都疼得受不了,因此她只能短而急促地喘气;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的手指在手掌心里抠出血印,同时指甲也如扒缝般地疼痛;她的感官在毒品的锐化下变得极为敏感,尤其是数十个小时未曾接触毒品以后。她的神经拼命催促她获取一些毒品,就算为此剖开肚子也无所谓;她的手在背后紧紧地抻住绳子,直到手腕也勒得出现血痕。她一分一秒也不能再忍受,现在、就是现在,她要吸食那种粉末!她扭动身体在车厢里滚来滚去,剧痛之中连小便失禁都毫无察觉;很快车内便充斥着尿骚味,司机厌恶地打开空调,可是这股味道久久未能散去;她的尿是深红色的,若她有相关知识,便会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随着一个急刹车,卡车在路边停下;那里早已停着另一辆卡车,卡车边站着两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司机跳下车,随后彻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迟到了”

   “这次的包装不老实,但这不重要”

   “无所谓,你的货呢?”

   “你帮我把她抬下来,就地解决掉”

   两个男人跳进车厢,将彻丽扔到地上。碎石硌得她生疼,她努力扭动身体,想摆出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别动!”两个男人说着拽住她的手脚,第三个人则抽出一把匕首。

   “你要干嘛?”彻丽惊恐地问道,她努力收缩四肢,可是全部被拽住,她呈“一”字形躺在地上,身体毫无遮拦。男人掀起她的衣服,露出她平坦的腹部;她的胸部因营养匮乏而变得松垮,即使微弱的挣扎也会随之晃动;两颗乳头早已因反复摩挲而变成深色,一副妓女的模样。

   “这个包装不错嘛,你们搁哪找到的货?”

   “听说是个警察的女儿,总之别废话,快点取货吧!”

   “好嘞!”

   还不等彻丽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在她的腹部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暗红色的内脏翻涌出体外。一只手适时地捂住她的嘴巴,令她无法叫喊;剧痛之下,豆大的汗珠从她的皮肤上渗透出来,流淌到她身下的碎石中;一同流出她身体的还有殷红的血液。

   剧痛几乎令彻丽昏厥,但对毒品的渴望又强迫她清醒。她的肚子被剖开了,应该很快就能见到毒品了吧!只要他们肯分给我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也够……她喘息着,幻想着。

   男人掏出她的胃,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划开一条缝;令彻丽感到惊奇的是,这么切一刀竟然没造成多少痛苦。

   “货碎了”剖开她胃袋的男人说。

   “不多”另一个男人伸手拿出几个小包裹,清点数量后说:“才碎一包,剩下的按正常价钱交易”

   “成交”来接应的两个人将一个密封手提箱交给司机。

   “她怎么处理?”

   “随你们便,反正与我无关——真是的,这个丫头简直烦死了”司机抱怨了一句,然后钻进卡车扬长而去。

   “求求……求求你……”彻丽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由于她的内脏被大规模破坏,她每说一句话便吐出少许血液;她的血液因脱水而变得粘稠,仿佛不是人血,而是一种染料。

   男人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听到了她的哀求。

   “求求你们给我一点毒品……”

   男人不耐烦地将那包破损的毒品塞进她的嘴里,塑料混合着血腥味和毒品特有的甜味瞬间充斥着她的口腔;毒品经口腔粘膜扩散到她的体内,带给可怜的少女最后一次高潮;只见她身体反弓,乳头勃起成赤红色;就连阴道里也不停地流出淫水。她娇喘着,双腿在地上踢蹬,仿佛想躲开某个看不见的强暴者;两个男人看得有些入迷,他们幻想着这具年轻的身体是如何鲜美、如何主动,只不过他们都不想弄一身鲜血,便放弃了强奸她的想法。不久后,随着彻丽的身体开始无规律地抽搐,他们便失去了观赏的耐心;为了消灭交易证据,两人合力将彻丽丢进山谷;就算她不会摔得粉身碎骨,也迟早要沦为野生动物的美食;没有人会记得她来过。

   彻丽彻底力竭,她的身体被抬起时没有一点儿反抗。随后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在飞翔一样。啊,我真的会飞了吗……

  

   后记

   一群野狗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似乎被另一种掠食者光顾过,腹部被剖开,器官少了一部分;此外她的脑袋也受了伤,能清晰地看见灰色的脑组织。这样肚子被剖开、颅骨也碎裂的尸体是绝佳的餐盘,营养丰富的内脏全部暴露在它们面前,没有理由拒绝一场盛宴。野狗们嚎叫着扑向那具女尸,撕扯着她的筋肉;女尸早已不会感到疼痛,她的精力在生前就已经被毒品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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